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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0章 四十、走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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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0章 四十、走私

“之前我沒想起來,直到你提起你和你父親遭遇的那場車禍,同樣的爆炸波及,同樣的意外定性……以及,同樣的槍戰痕跡。”

覃崢打開手機,把文生發給他的文件調出來:“做局的人應該是為了確保人必死,所以派去了槍手,彈道痕跡顯示來自黑市走私的槍支,夜梟正在查來源。如果我沒記錯,五年前的連環車禍現場,也發生過槍戰?”

“證據都存放在警局證物室,申致去過好幾次市局詢問進度,最後一次他們說證物室起火,證據都被燒毀了,因此不了了之。”斯槐站在二樓陽臺上,從這裏可以看到草坪,斯寧坐在他們原先的位置上守著斯遇畫畫,兩個都是小屁孩兒,不知道在玩些什麽,斯寧沖斯遇的方向做了個鬼臉。

斯槐從陽臺探頭下去:“斯遇!我看得到!”

下面兩個老實了,斯槐繼續說:“五年前我們就疑心是周金發集團下的黑手,無論是我們家,還是申城的工廠……最後得利的只有他們。”

“但周家未必敢養殺手。”覃崢靠在陽臺邊,“以我對周啟全的了解,他是個謹慎的人,不會留下那麽多明顯的痕跡留給我們查,除非……”

“除非他們是分工合作,完成各自的步驟。”斯槐想到了這一點,“周家為程璋的上位鋪路,程璋則默許他們違規違法做大,這其中涉及的殺人環節,則由朱醒派人完成!”

“殺人沒有想象中那麽容易,一個普通的企業即便想豢養殺手,也沒有渠道接觸。”覃崢軍校出身,軍校會教他們各種各樣的搏擊術擒拿術,最重要的是,培養軍人的最終目的是也為了上戰場,而上戰場需要的是對敵人的一擊斃命。

和平年代,對槍熟悉的只有三種人,軍人、警察、迷情島的亡命徒。

亡命徒大都是野路子,拿錢辦事,不穩定。警察分散在各個警局,信息透明,不是所有警察都能碰槍,風險也大。

只有軍人,以星輝國的軍隊管理制度,各軍區管轄權歸屬軍區總司令,即便是覃崢也不可能知道朱醒的南部軍區內部人員名單,他們的身份保密,駐紮軍營,對普通居民來說深居簡出,是最好不過的殺手人選。

如果朱醒和程璋的合作早在五年前甚至更早就開始……那麽這些年意外死亡的高官和各地出現的槍殺事件……一個人真的能悄無聲息地在國內犯下那麽多起案子?有沒有可能殺手不止一個,而是有人做了偽裝,讓人誤以為只有那個人。

一切都還需要更多的證據,現在就等著還留在啟豐區的人和夜梟那邊的消息了。

斯槐:“可話又說回來,朱醒為什麽要除掉自己手下的人?難道就因為他沒有和夜梟談判成功?”

“或許等我們找到關鍵性證據,謎團就都能解開了。”覃崢立刻給文生打去電話,“叫人重新把之前各地監控拍到的殺手視頻再仔細篩一遍,看看還有沒有別的發現。”

斯槐靠著欄桿斜睨他:“大周末的叫人加班,你怎麽比我這個資本家還缺德。”

“軍區司令部都是輪流值班,保證24小時都有人執勤。”覃崢把手機放回褲兜,走近斯槐,斯槐下意識擡手,警惕道:“你幹嘛?這裏是室外。”

覃崢伸手從他頭上摘下一片不知從哪兒飄來的絨毛:“沾上了。”

斯槐訕訕地把手放下:“哦。”

“結香的花期是什麽時候,現在有嗎?”

“冬末春初,現在已經快到深秋了。”

“是嗎?你好像跟我講過,我忘了。”

斯槐還準備再說什麽,覃崢的手機響了,斯槐哼道:“業務還挺繁忙。”

來電人是夜梟,發起了視頻通話,覃崢看了一眼斯槐,按下接通鍵。

入目是一雙皮鞋的底部,夜梟的手機在桌上,他雙腳翹起坐在轉椅上,嘴裏叼著雪茄,聽到接通的聲音,這才把腿放下來,湊近屏幕:“早啊老覃。”

覃崢:“早,是查到什麽了嗎?”

“怎麽一上來就談公事,我就不能是因為想你才打電話的嗎?”夜梟又開始滿嘴跑火車,斯槐站在覃崢背後翻了個巨大的白眼,夜梟從縫隙瞥見他,“喲,打擾你們二人世界了。”

斯槐的白眼翻得更厲害了,覃崢朝夜梟做了個無奈的表情,示意他別再貧嘴。

“行了行了,那就說正事。”夜梟從鏡頭外拖過一沓泛黃的本子,翻得稀裏嘩啦,“你們猜我手底下的人查到了什麽?他奶奶的,朱醒這狗日的在參與槍械走私。”

迷情島什麽走私活都有人幹,夜梟現在自然把大頭的走私活都收到自己麾下,尤其是軍火生意,不過說是走私,其實他更像是中間商。

星輝國地處大陸中部,橫跨中西,南北的部分小國,一些想要武裝器械卻沒渠道,一些生產低質的槍械,中間的大國又都看不上,夜梟做的就是替他們倒賣運輸,賺差價,餘下一些賣給國內有需求的,因為量不大,覃崢對此也是睜只眼閉只眼。

夜梟統一三區之前,和朱醒就沒打過交道,他們這些人不會閑著沒事去招惹軍區的將軍,夜梟收拾其他幫派之後直接派人接手他們的生意,更沒想到這會和朱醒有關,直到上次和覃崢他們談過之後,夜梟才有意識叫人去查。

過去迷情島的走私生意混亂得不行,各幫派分大餅,小弟吃碎渣,到處都是爛賬,夜梟清理了將近一年都沒完全理幹凈,誰知這回認真一查,才發現原來之前的走私生意,朱醒也分了一杯羹。

“難怪他當時要派人來跟我談,鬧了半天,我是不知不覺擋了朱醒將軍的財路啊,沒弄死我,一定是朱醒的遺憾。”

朱醒和夜梟談合作不成,相互忌憚,至少現在朱醒還沒有找到能動夜梟的機會,夜梟手下找到的賬本筆筆清楚記錄了朱醒一個極為忠心的下屬,和幫派交易的數額,他揚起手上的本子,對手機另一頭的覃崢說:“怎麽樣?想不想要原件?”

覃崢先問了一個關鍵問題:“他走私的什麽?”

“好問題!”夜梟露出一個標志性皮笑肉不笑的表情,“走私軍火。”

覃崢瞬間想到了那把流落到劫匪手中的軍用手槍,他們最終得到的結果是朱醒部隊某次在九方區出任務時遇上暴動,出現了人員傷亡情況。

當時和覃崢那邊對接的士官說:“還以為槍和我們的戰士一起燒毀在了火場裏,沒想到竟然被一群混混偷走了,這是我們的失察!”之後朱醒那邊還處理了幾個負責人以表態度,這事也就到此為止。

現在看來,所謂丟槍,不過是托詞,真正的原因是走私!

“從記錄的武器型號來看,他可不像我們一樣,是倒賣國外槍支器械,他可能在賣我們自己的軍用武器。”夜梟撩起眼皮,“這可不是小事,覃大將軍。”

四將之一的將軍對外走私軍火,這當然不是小事,簡直等同叛國!覃崢對此也必須萬分謹慎。僅僅只是一本冊子還不夠,覃崢問夜梟:“還有其他證據嗎?”

“有啊,我還抓到了和朱醒有直接聯系的人,他說他手上還有一批沒來得及賣出去的槍。朱醒在找他,他怕死得很,東躲西藏,現在在我手上,還能茍活一陣。你想要他嗎?”

覃崢:“你有什麽條件?”

“爽快人。”夜梟笑道,“跟你談合作就是舒服,比跟某些人談要痛快多了。”

斯槐:這是點誰呢??他跟方鳴笙在浮星城的確跟夜梟推拉了好幾天,但這麽大的合作,誰能不小心謹慎?

“我要的也不多,朱醒下臺以後南部軍區總要有人接手吧,你得向我保證新來的人,不能幹涉我的生意。”

覃崢十分官方地說:“只要你不違法,誰也管不著你。”

夜梟保持著微笑不變,沒有說話,覃崢:“……好吧,只要你做得別太過。”

夜梟:“瞧你這話說的,我已經從良很久了,覃大將軍。”

以後方鳴笙上位,還要繼續跟夜梟打交道,比起迷情島的亂局,夜梟起碼還能為普通人考慮,他那些生意也大都是撈有錢人的油水, 只要是真心為了當地居民好,政府和軍方也不會特意為難他,畢竟起了沖突,遭罪的還是普通人。

“人你自己派人來浮星城接,只要你信得過,比如你那個好看的助理……好像叫文生?這本子就當贈品,稍後我把電子版傳你。”夜梟和覃崢打了聲招呼,掛掉視頻。

斯槐凝神抱臂在一邊沒吭聲,覃崢多看了斯槐兩眼:“我跟文生真的沒什麽!他長得再好看也是個alpha!”

斯槐:“……你又在發什麽癲?我沒在想他!”

“……那你在想什麽?”覃崢緊張兮兮,生怕自己又說錯什麽。

斯槐想的卻是正經事:“你不覺得這幾年,程璋的行為也很古怪嗎?”

“怎麽說?”

“他為了當這個總理事長,和各地財閥集團勾結,可他上位後卻並沒有想辦法維系自己的關系,他的一系列政策既得罪omega也得罪beta,他難道就不怕下一次選舉失利嗎?”

“或許他手上還有其他籌碼?”

斯槐:“方鳴笙開始活動時我們做好了萬全準備,處處提防程璋對她下手,可程璋對此毫無動靜。不止他,這兩年周金發集團的行事作風也低調了許多,似乎是程璋收回了一些給他們的便利,可要說這兩方之間有什麽矛盾,又看不出來,畢竟前段時間程道平還和周家二公子周歲全在郊區飆車擾民,只是新聞壓下來了。

“方鳴笙今年的民意初選總票數已經超過了程璋,可他好像絲毫不慌張,是準備明年大選之前下手,還是他壓根兒沒有想參加下次大選?”

“那他的目的是什麽?就為了在總理事長這個位置上呆六年過把癮?”覃崢也思考著,“如果他連明年的選舉都不爭取,那朱醒站隊他又有什麽意義……”

“光是我們在這裏糾結沒有意義,至少朱醒那邊有了突破口。”斯槐頓了頓,“你別再親自去浮星城了,就算是為了小遇。”

每回覃崢到迷情島都九死一生,他實在是害怕覃崢再遇到什麽,如果有必要,他希望覃崢一輩子都不要再進入那個鬼地方。

覃崢微怔,隨即輕笑道:“我不去,你放心。”

斯槐口是心非:“我沒什麽不放心的。”

斯遇噠噠噠地跑到草坪上,擡頭沖斯槐奶聲奶氣地喊:“媽媽,我畫完了!”

斯槐從陽臺上望下去,斯遇把手上的畫板高高舉起,斯槐也大聲誇她:“小遇畫得真棒!”

覃崢跟著看過去:“……這個角度你看得清她畫得什麽嗎?”

斯槐邁步往樓下走:“誇獎能增強孩子的自信心,你懂什麽。”

“我不懂,所以我要學嘛……你教我怎麽當一個好爸爸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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